947295_576387852391718_138267231_n  

比利:這痞笑...像是某位抽的上身 0.0+

某抽:(打噴嚏) 誰啊?

 

 

 

 

金太妍為美英著衣,暖閣裡點起了通明的燭火,也變得不同以往的熱鬧起來。丫環們進來又離去,甚至連楊晨都被召喚過來,然後又各自匆匆離開忙碌。
  
美英安靜柔順地任金太妍幫她穿好精絲綿織成的中衣、白狐毛滾邊的外袍,系好綢帶和玉飾。再在金太妍片刻不離的灼熱目光下被侍女伺候著梳洗、梳妝。房裡誰也不說話,金太妍自喚美英醒來時說了那句話以後便一直沉默著,她身上散發的氣息竟然不再如以往一般張揚而霸道,閑得異常平和,只是後來卻越發地顯得籠罩著淡淡的憂傷。
  
美英也不說話。冰雪聰明如她,自然是知道現在的狀況是怎麼了。她不知該如何去思考,太妍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人,昨夜太妍說出那句話,她就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她拒絕去想,寧願沉溺在歡愛的漩渦中讓自己變得不能思考。
  
可是現在她清醒地知道這是將要發生什麼。離開確實是她想要的,不是嗎,那麼她還有什麼立場去開口說什麼?她只能無言以對。無論說什麼東西,都覺得多餘,都覺得不過是讓雙方的心傷得更深更重的利刃。她,將要離開這個人一切的好,或壞……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痛的事情……
  
幫美英梳妝的小丫鬟沒見過兩位主子之間這樣冷寂凝重的氣氛,緊張得手都在顫抖,綰著美英髮絲的手不小心過於用力。

「呀~」美英疼得輕吟一聲,成串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地滴落下來。好疼……這不是她想要的麼,她想要走,想離開這個和自己有家國之仇的人,她是多麼的卑鄙利用那些齷齪的手段,她是多麼的小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從不忌憚於欺騙和詭計。
  
她本就是想要離開金琪回到百景去的!只是,只是她沒有想到,那人竟然突然的就急著要放她走而已……她說過,總有一天她會讓她離開,待到她膩了她。那麼現在就是如此嗎,她已經膩了自己,因而棄如敝屣,是這樣嗎……美英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絞痛,一陣陣的翻攪讓她疼得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你先下去吧,去將我吩咐準備的東西催一催。」金太妍開口將嚇得愣在當場的小丫鬟揮退下去,一手摟過美英輕輕地拍哄,「別哭了,很快就好,現在還疼嗎?你準備好了我們便出發。」
  
說完拿起梳妝鏡前的晶石發簪插在美英的髮髻上,再拿過一旁華貴的狐皮大氅為美英披上。這大氅原本疊放在布包袱裡,這下一抖開一張宣紙掉了出來。金太妍和美英看了,皆垂頭別過眼去。這是她們那次去溫泉湖邊的時候互相為對方畫仕女畫而畫下的遊戲之作。金太妍纏著讓美英為她畫肖像,美英難得調皮地作弄人,將金太妍畫成了一隻白色的小雪狼。金太妍看了氣得要銷毀痕跡,美英笑著則把畫藏起來不讓她找到,一個找一個藏之下,藏了許多個地方。而後兩人鬧得以一場熱烈的纏綿結束嬉鬧,也就忘記了這藏在大氅中的畫。
  
當日的甜蜜痕跡仍在,只是現在看來更叫人唏噓。金太妍瞥視了那張畫一眼,畫裡的小雪狼神情驕傲,那眼神看起來又壞又狡猾,但是整個毛茸茸的看起來卻又顯得趣稚可愛。

她諷笑了一下,或許她真的就如那野地裡的雪狼一般,又壞又奸猾。從一開始不懷好意地買下美英視為禁臠,到不顧美英意願的強迫她在身邊,至今日為止,都是自私地將美英留在危險之中,直到了她知道有可能威脅到美英的安全,她才肯將她送走。
  
金太妍為美英披上大氅後將她整個人摟進懷中。只是,狼也會有溫柔忠貞的一面吧……美英這美麗的淚水,可有一些是為她而流?
  
這時去而複返的丫環敲門通傳說一切都準備妥當馬上可以出發。金太妍沉默良久,終是扶美英從軟席上站起。外面楊晨帶著一小隊人馬,高舉著火把,整裝待發。
  
    
一行人馬疾行在崎嶇的山路上,隨行的人皆舉著火把,一邊用刀揮開路上的雜草開出一條道來。楊晨騎馬並行在金太妍身邊,摸摸鼻子道,「老大,你可想清楚了。而且我一去,山莊可就顧不上了。」
  
金太妍不出聲,只目不轉睛地盯著和她共騎的美英看。美英偎依在她身上,偶爾也會抬起頭與她的眼睛對視,兩人眼波流轉、脈脈含語卻是什麼也不說。
  
楊晨真受不了這兩人這樣的氣氛,也是為金太妍的狀況感到心焦,搖搖羽扇似笑非笑地揚聲說,「美英姑娘豈非鐵石心腸,這禦林山莊平日待你不薄,我家莊主如今危難,仍牽掛著你的安好。她害怕萬一山莊被強敵攻入有所危險,在身邊無人之時還調遣我護你離開,美英姑娘這麼一語不發決然離去,可就沒有半點表示?」
  
美英聽了心中不禁一悸,平貼在金太妍腰際的蔥白玉指倏然揪緊她的衣裳,眼中盡是幽怨而灩瀲的水光。她竟沒有想到一向霸道而強硬的人突然要送她離開,竟然是因為山莊有被侵入的危險,情勢已經危急到這種地步了嗎?這個人……卻什麼也沒對她說。
  
「你……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有危險……」一顆心心跳得疼痛,不知是在心疼她為這個理由送自己離開的心痛,還是為她可能遭遇的危險而糾結。
  
金太妍將因美英的動作而滑落的披風再次拉好,把她抱緊,久久才說了一句,「美英……不必害怕,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你……」美英埋在她的懷中,雙手繞到背後抱緊金太妍,忍不住輕泣。還能讓她說什麼?她早該知道太妍要送她離開必定是有非常特別的緣由……這個人是這樣的霸道……可是,她又能如何回應?事到如今,所有的嗔怨仇恨皆如重重枷鎖一般加在兩人身上,讓她們彼此傷害、誤解。事到如今,她又怎麼能矯情地說出口,說她的擔心,她不願離開。她的驕傲容不得她改變自己的決定,容不得她反復。
  
金太妍神情黯然,繼續策馬前行。美英終是不肯留下的……
  
穿出那片荊棘灌木林就到了秘道開口所在的崖壁,崖壁前是一片終年積雪的山腳緩坡。金家的侍衛剛穿出灌木林,金太妍就聽到馬嘶叫的聲音,侍衛們大喊,「什麼人!竟敢擅闖我禦林山莊!」

對方也是一百來人的陣勢,雙方人馬一番嘶叫奔跑。夜色中傳來紛亂的馬蹄聲,終於兩邊的人馬一字排開,雙方主帥迎面相對。金太妍趁著火光掃過對方人馬,站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穿鎧甲的青年將軍,面容俊朗、氣度威儀,確實是一位將才。可這身裝束卻是——百景國人!
  
她還未及仔細聯想,美英已經掩不住揚聲喚出來,「如營!是你嗎?」是一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
  
「公主!是我!如營來遲,讓你受苦了!」楊如營更是喜出望外,日夜思念的公主竟就在眼前,他忍不住興奮,立即策馬奔到美英的面前。
  
金太妍這才隱約看見對方豎起的旗幟——「楊」。楊如營!美英口中的那個夫婿!
  
「金琪賊!我乃百景國大將軍楊如營!有本將軍在此救駕,還不快快放開公主萬金之軀!」楊如營見到美英,意氣風發地伸手直指金太妍挑釁道。
  
這個人竟然果真存在,而且還闖入山莊中以一個英雄的姿態站在她的面前索要美英。金太妍心中的怒火滔天地燃起,沒有人能佔有她的東西!她冷冷地笑著,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憑什麼要我放開她。敢誇口自大,也要看看有沒有本事活著出去!」
  
「太妍,你不要這樣……」美英身體一顫,握緊金太妍的手臂柔聲安撫她。她能感覺到金太妍的怒氣和殺意,這是她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流露過的冷絕,就像,就像她在恨自己一般……
  
「黃美英你閉嘴!」金太妍對別人冷,卻突然暴怒著對美英大吼,喝斷美英的話。眯起眼怒視著美英,這些人能在這裡出現,必定和美英脫不了關係。她怎麼會忘記了,美英絕不是普通的無知閨秀。
  
楊如營也是大怒起來,容不得高貴的公主被敵國人這樣輕慢,「大膽金琪賊,放開公主!」
  
金太妍才懶得理這些戰前叫囂的話語,直接抽出長劍翻身跳上另一匹馬,揚聲喊道,「家園遭此踐踏,兄弟們給我將敵人通通殺盡!」
  
楊晨和金太妍一藍一白兩道身影如閃電一般沖出去,楊如營也拿起長槍疾馳上來。一時間雙方的人馬呼喝著,很快便混戰在一起,刀光劍影,近身肉搏,戰爭總是危險而殘酷,無論它的規模如何。楊如營和金太妍正面交手,用長槍格開金太妍一次次淩厲的攻擊。騎在馬上,自然是武器越長越有優勢,金太妍雖然武功高強,但是楊如營臨戰經驗豐富,兩人都沒有占到便宜。
  
「喝!」金太妍伸手一劍,巧妙的劍花直指楊如營,迅速在他身上劃開一個口子。
  
楊如營一回身,用長槍抵住金太妍的劍兩人僵持著。他十分聰明,懂得化劣勢為優勢,技巧和武藝他敵不過金太妍,可是男人天生的力氣讓他在力氣僵持中佔有優勢。他越發使勁,咬牙切齒地對金太妍說,「教你武功的人應該對你說過,你不適合用強力。本將軍這招如何!」
  
金太妍運勁抵抗。這時美英卻有如一隻被遺棄在兇險之中的雛鳥,騎在馬背上,刀光劍影廝殺的人在她身邊紛亂踏過,美英陷在其中動彈不得。可是她卻心焦地只想往金太妍和楊如營的方位靠近,目視著他們,擔心爭鬥之下有任何的閃失。
  
金太妍像是有某種下意識般,一回頭便搜尋到了美英的身影,無助地立在正中,無數的刀劍仿佛從她身邊劃過。頓時所有的事物都理她遠去,眼中只剩下在混戰之中荏弱無助的美英。
  
「住手!」


「全軍聽令!」


雙方主帥同時大喝,混戰的人馬像是凝結一般全部停下,金太妍和楊如營皆向美英奔去。美英見眾人停下手來,焦急地翻身下馬,馬上就被人從背後擁進了懷中——

 

「美英……」

「公主!」

金太妍三步並作兩步快跑上前,在美英翻身下馬的時候便擁抱住她。楊如營同時拉住了美英的手臂想要往自己身邊帶。兩人形成搶人的架勢,雙方的人馬剛停下手卻又圍前來刀劍相抵地對峙著。
  
「不要再打了……不要……」美英依在金太妍懷中,心中刺痛,哪一方的傷亡,都是她的罪過。
  
「公主!快過來,和我回去。如營實現承諾已為你蕩平流寇,特來迎你回國。百景需要你,百姓也需要你!」楊如營訕訕地放手,大步退回到自己的隊伍前面。可眼見公主和那個金琪女人相擁在一起,這樣親昵曖昧的畫面,讓他心中滿是嫉妒。
  
金太妍怒意橫生,諷笑著惡意開口道,「她永遠不會和你回去!黃美英,她是我的人,她的身子到她的心,都是我的人。你如何能得到她。」
  
百景國眾人頓時一陣騷動,低語紛紛。

「你這個小人!你區區女子有何資格說這等話。公主是我的妻子,你快放她回來,否則我百景大軍不日踏平你著彈丸小地。」楊如營喊著話,氣息卻有些不穩。他不能相信這樣的荒唐,說得好像公主與這個女人有男女之情,這怎麼可能呢,兩個女子……

可是,眼見這親昵的擁抱和金太妍篤定的話語,卻像是在反駁他的不屑。
  
「我沒資格?」金太妍訕笑,「你問她!你問她我可有資格,你問她她是誰的女人!」說著話卻又轉身抓緊美英的手,「美英你說,你是誰的人?你倒是告訴所有人,你與我之間如何!」
  
美英默默流著淚,幽幽地說,「太妍……你不要這樣。你不是已經答應,且決意讓我走了嗎,那麼何不就此掙脫這般的糾纏。」

她知道金太妍生氣了,是真真正正的震怒。她是故意當著眾人的面說這些話,刻意要讓兩人的私情昭告於她的臣民。她刻意的輕慢態度就是為了讓自己難堪,折毀她的矜持和她的驕傲。她不覺得自己難過,卻是真的為太妍心疼。如此蠻橫霸道的人,她感到痛的時候那必定是很深很深的心傷。
  
金太妍聽了卻是怒極冷笑,她的東西,可以由她親手割捨下,卻容不得別人將其擄走。她是要送美英回去,可不容許她和楊如營離開。她就是小人就是惡人,那又如何?她冷笑折對美英說,「我是答應了要讓你走,可我現在反悔了,我就是不讓你走,又如何?黃美英,我何必憐你。我誓要你陪我到死!」
  
是因為哭泣的原因嗎?美英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絞痛得幾乎讓她無力去呼吸。這人在恨她了,對不對……不再憐惜她,不再心疼她,也……不再愛她。這個人總這樣肆意妄為,難道還要出爾反爾嗎,何不就讓她走,為何還要對她說這些。美英哭著要掙脫金太妍的擁抱,從未有過這樣激烈的情緒和反抗,雙手捶著金太妍的肩背哭聲道,「既是如此何不讓我走!你留我何用,你放了我,放了我!」
  
楊如營看得紅了眼,提起長槍大喝,「金太妍,和我單打獨鬥決一死戰!」
  
金太妍正是滿腔嫉恨無處發洩,聽到楊如營的挑釁,推開美英,拿起長劍便飛身上前。兩道身影頓時在兩方人馬中間的大空地中交戰起來。一個剛強有力,一個靈巧多變,你來我往不相上下,槍和劍激烈相向,驚險異常。讓看的人不禁屏住呼吸,緊張不已。

突然金太妍一個旋身,抓住楊如營的空檔,一劍直直刺向他的腹部。楊如營後傾身,揮槍一劈——只聽見”嘶”的一聲,兩個人的兵器同時劃過對方的身體,楊如營胸前橫過一條長長的血痕,金太妍手臂上的白衣也頓時被染紅。

兩個各自大退幾丈遠,然後遠遠地各自對峙著。眾人都不出聲,這時黑暗的夜色迅速地退去,天邊閃現著白光,可是場上的氣氛卻越來越肅殺,越來越緊繃,任何一點觸動都會讓響雷爆發。楊如營突然丟下長槍,金太妍提氣在空中劃出一個繁複的劍花,劍氣逼人,「呼呼」的撩起周圍的雪花和落葉讓眾人睜不開眼。
  
楊如營搭起長弓,挽至極點瞄準金太妍的心口,金太妍大喝一聲執劍飛身向前。美英卻看得心神俱滅,為什麼要因她而起殺戮,特別是這樣的兩個人!她能感覺到楊如營和太妍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殺意,如果這註定是場你死我活的爭鬥,那麼……太妍……不——
  
美英奮力推開擋在她前面的兩個侍衛,直直地沖向金太妍的身前——「太妍,不要!」
  
金太妍運氣施展輕功飛身沖向楊如營,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手中的劍上,不是敵人死便是自己亡。她剛一運勁,美英卻突然沖了出來,金太妍大驚,疾忙收起劍氣大喊,「美英!危險!」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楊如營同時疾射出了一支金箭,直直地射向美英的後背。這只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快得就像是夢境一般。金太妍大喊一聲縱身檔住美英的身體一挺身——
  

「啊——」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就像是噩夢一般。突然所有的東西都不再能感知到,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整個世界裡只剩下一個畫面。美英昏暗著,只感覺到金太妍軟下來的身體,整個人倒在她的懷中,美英隨她一起倒在潔白鬆軟的雪地上,眼中只見得到一個畫面——

太妍緊閉著雙眼,平日神采飛揚的臉、霸道惡劣的臉、笑得狡猾的臉,現在只蒼白如這滿山的白雪。一支長長的箭,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身上,它直直地插入她的身體,箭頭沒入她的胸前,深不可見。
  
「不……這不是……」美英喃喃地搖著頭,眼前的情形是什麼境況?她不能理解,她也不能接受。只是為什麼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滴落下來,為什麼她的心像是死了一般疼痛得哽咽了她的呼吸,這一切……美英環在金太妍的肩頭,伏在她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不——太妍……不要!不要——這不是真的——」
  
周圍的人沸騰起來,可是美英都看不見聽不見,她感覺到有人不斷地拉扯她的身體,可她只知道要緊緊地摟住懷中體溫越發變得冰冷的女子。額頭抵在她的身上,臉頰貼緊她蒼白的臉,美英放聲哭喊,「太妍,太妍……你醒來,你醒來啊……你怎麼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不是……」
  
這個人不是最不怕冷了,這個人不是最兇悍了,為什麼她的身體突然變得冰涼,為什麼她不醒過來,哪怕是嚇壞她的怒氣也好。為什麼會這樣!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她受到傷害,自始至終,她都沒想過這個神采飛揚的人似有無盡手段的人會受到傷害,無論是在任何時候,她寧願自己千回百轉地糾結也不願意看見她這個樣子,為什麼……
  
美英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嘶聲痛哭,全然沒有高貴身份的顧慮,全然沒有情緒不形於色的矜持,她只是絕望地痛哭,一邊撫摸著金太妍冰涼的臉,親吻著她,「太妍……」
  
金太妍遭重創之下陷入黑暗的昏迷,慢慢地清醒過來時,感覺到的便是周身的寒冷,和身上全然陌生的痛楚。她聽見美英傷心的嘶喊和哭泣,心疼得想要抱住她安慰她,和以往一樣。可是只是稍一抬手指,已經覺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說話,卻發現即便是如此簡單的事情,也讓胸口有如火燎一般疼痛。
  
但是她的心卻奇異地清晰明朗起來,很快明白了這是什麼,現在意味著什麼。金太妍輕輕咳出喉中哽住的鮮血,抬手輕輕撫摸著伏在自己身上痛哭的美英。四目相對,金太妍看見了美英眼中深深的哀慟和心傷,她淺淺地笑了笑,斷斷續續的聲音帶著迂回的情結,「傻美英……你哭什麼。你應該高興才是……你高興了,你自由了……再也不會有人……強迫你留下來。你自由了……」
  
「不……不要!我只要你好起來,太妍,太妍……」美英握住她的手,一手顫抖地撫摸上金太妍胸口附近被鮮血浸透了的衣裳,閉上眼咬牙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紛湧的淚水卻不曾半分停歇。
  
圍的人見了這樣的情景無不唏噓掩面,楊晨跪倒在金太妍身邊,通紅的雙眼中盡是不肯落下的淚水,「老大……」
  
「楊晨……楊晨……不要動手……護他們離開……」金太妍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半張的雙眼只勉強最後剩下一條閃著水光的縫隙。每說一個字,大口的鮮血從口鼻中湧出,美英潔白的衣袖上,這美麗的雪地中,像是盛開了一朵朵鮮豔的花朵,妖豔得刺痛了人的眼睛。
  
「太妍你不要睡,你和我說說話,你說說話啊……」美英流著淚親吻她,金太妍迷蒙的意識讓她越來越害怕,越來越覺得眼前發黑。
  
金太妍像是被喚醒一般,突然清醒過來張開雙眼,漂亮的臉上嫣然綻開一朵迷人的笑花,眉眼間竟是笑意似在直視著美英,又像是不知望向何方。

溫柔地對美英低喃,「美英,那裡好美……因為你是那洛湖中的神女。如果,如果能重來……我仍會選擇去遇見你。在洛湖中徜徉,找一個屬於我的情人……永遠屬於我……美英……」
  
她覺得身上的疼痛仿佛一瞬間消失了,沒有那種沉重的感覺,也再感覺不到喉中腥甜的味道,當然,也不再感覺到美英熱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臉上,那麼,這樣也好……
  
美英恨自己為何此刻不能死去,看見金太妍突然失去所有神采的臉色,感覺到她完全失去力氣的身體,慢慢地閉上眼睛……

「不——」美英覺得自己的心一陣劇烈的絞痛,胸中淤結的痛楚化成一口鮮血,隨著她的喊聲大口地湧上喉頭,嘔出來。太妍……這不是真的……美英咳出大口的鮮血,身體一軟,伏倒在金太妍的身上。
  
終破曉,一切都會歸於平靜,天色突然的就大亮起來,天邊遠遠的山上畫上了一抹很紅的朝霞。青山舊在,傲雪留常,潔白的雪地裡,若是綻放,那必定會是最美麗最絕豔的兩朵花……
  

 

  
  
幾日前,同一時辰的見夏宮,經歷了一夜兇險的眾人終於能在清晨的朝陽中喘一口氣,見夏宮仍是一幅安寧繁忙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半點異樣。不同的只是,在寢室中耀燮披散著發,只著中衣坐在圓凳上,金太環身著朝服,神色傲然卻也冷清。
  
「你不能怪我。我只要取回我的東西。而你太恨的心!太妍是你的親妹妹。你的決絕,導致了如此迅速的轉變,這與人無尤。」金太環甩手冷聲道。
  
「呵~」耀燮諷笑,「皇后確實棋高一著。我下令嚴禁宮闈,不許任何人出入,怎知皇后好手段,所有的宮女太監都是你的人,我的命令反而成了圍死自己的緊箍咒。只是你又有多心軟?眼見金家不救,朕賭你一定舍不下金太妍,卻是賭輸了你的狠心,因有此敗。」
  
金太環身形晃了一晃,閉上眼眨去眼底的淚水。幽幽地問到,「皇上,如果你迷戀權勢,是為了什麼?」
  
耀燮的臉在陰影中半明半暗,他為了證明他的身份,他的血統,他的能力,而如今還有什麼意義。他無不自嘲地反問,「那麼皇后要得到權勢,又是為了什麼?」
  
金太環無奈地苦笑,轉身離開寢房,走到門口時,才頓下腳步輕聲說,「就是為了她。」
  
金太環說完跨出房門,鄭嫣正站在門外等候。金太環兵符遞到鄭嫣手上,揚聲下令,「鄭嫣聽令。命你火速趕往禦林山莊,接管禁衛軍帥印,不得有誤!」
  
太妍……不要怪姐姐……只希望還來得及,我會做一切的事情,來彌補你。

 

 

 

 

 

 

 

再來~就要進入第二部啦~~(灑花

沒想到 第一部42集沒幾個月就處理完惹 0.0+++

不過 第一步的結局 是既無言又虐吧 (被毆

那還得親們繼續看下去阿~~因為某爺還是會有戲份的 > <(超~多~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Bill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