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很久沒有允兒的消息了,要不是會常常看見允兒LINE上動態的更替,太妍都要懷疑允兒是不是人間蒸發了。
美英端了一盤的水果走進書房,太妍走過頭,手還在鼠標上面挪動著,頭卻仰了起來,嘴巴微微張開了。
美英輕笑開了,無奈且帶著寵溺,敢情太妍是越來越懂得享受了……她用塑膠水果叉叉起了一小塊水果,輕緩地遞進了太妍的嘴中,太妍笑著,邊吃邊發表感言,「美英,美英,我發現我越變越懶了……」
美英輕聲道,「我的錯?」
太妍吞下蘋果,急忙答道,「不是,我的錯,我的錯!」
美英不答,在太妍的身旁坐下,抽出了一本書,安靜地看著,並不打擾太妍。
太妍也很安靜,認真才會有效率,她希望能夠既有速度又有質量地完成工作,然後和美英聊天、溫存。許久過後,太妍的手離開了鼠標,往桌子微微一撐,椅子稍稍向後退去了。她用手揉了揉酸痛的雙眼,然後轉過頭看美英。美英還在看書,一手撐著下巴,一臉恬靜。
餘光看見太妍看著自己,美英合上了書,問道,「結束了?」
太妍輕聲應道,「嗯。」安靜了會,她突然說道,「好久沒見到允兒了,呀真是……一通電話也沒有,不會是人間消失了吧?」說罷,她一臉憤慨。
美英笑了起來,說道,「她不打電話給你,你就不能打給她嗎?」
太妍一愣,過了會才猶猶豫豫地說道,「其實我打過了……兩次?她都沒有接,只是事後有發短信,說她最近很忙……」
美英思索了下,答道,「再忙,也不至於連接一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吧?她一定有事情瞞著你,或者不想告訴你。」
太妍習慣性地用拇指摩挲著食指,過了會說,「我現在就打給她吧。」她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覺得蹊蹺。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撥下號碼,等著……
只是,太妍只等到了手機上傳來了的優雅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她放下了手機,看向美英,「看來,她真是想躲我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躲著我,我沒有惹到她吧?」
美英搖頭,「問題應該不是在你的身上。能夠讓允兒想要一個人安靜著,不接你電話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秀妍。我猜想,她和秀妍應該出現了什麼問題了。」
太妍恍然大悟,「唉,虧我還是律師,邏輯思維竟如此之差。可是,她越是不聯系我,我越擔心。」剛說完,突然有滴滴聲傳來了。太妍扭頭一看,竟是允兒。
打開對話窗,便看見了允兒發來的一個笑臉,下面是一句話,剛才出去了一下,所以沒有接到電話。想我了是不?
太妍的手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你要是再沒有消息,我真懷疑你失蹤了。
允兒回,只是最近有些忙,所以才沒聯系你。等這陣子過了,我們一起出去玩……
太妍想證實剛剛美英的猜想,可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要怎麼問,她看向了美英。美英站起了身子,走到太妍身旁,俯下身子,打出了一行字,好,到時候秀妍也一起去吧,我們好好聚一聚……
許久,允兒沒有回話。就在太妍打著「怎麼了?」的時候,允兒的回話終於發送過來了,嗯,到時候我問問她,如果她有時間的話,我們就一起去。
太妍和美英對視一眼,果然,她們有問題。猶豫了會,太妍還是決定,直接一點吧。她發送了語音,只是允兒卻拒絕了。太妍打了「接」後面跟了5個大大的感歎號,允兒才不情不願地接受了。
「允兒,老實說哈,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許久沒有回答。太妍有些生氣了,「允兒,我們是朋友吧?有什麼不能說的,你非要這樣藏著掖著呢?」
過了很久,還是沒有回答。太妍甚至都懷疑了,允兒究竟有在聽她說話嗎?終於,允兒開口了,「沒什麼,只是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她的聲音,沙啞異常。
太妍鬆了一口氣,終於說話了。她放緩了聲音,問道,「為什麼心情不好?和……秀妍有關系是嗎?」
允兒輕輕地嗯了聲。
「介意和我說說看?」
沒有回應,過了會,允兒低啞的聲音傳來,「我感覺,我和她越來越遠了……我很慌,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秀妍的丈夫生意出了些問題,秀妍一直幫著他振作,我知道,多年夫妻,這是無可厚非的。可是,她現在陪我的時間,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有時候,難得來一次,卻還是會在中途接到她丈夫的電話,或者她父母的電話,然後她又急急忙忙地趕回去……
開始的時候,我一直告訴自己,要理解她,要體諒她,可是,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他丈夫的生意,又開始慢慢地回到正軌上了,她卻還是脫不開身子。有天,我去接她下班,卻正巧看見了她手上捧著一束紅玫瑰,有同事和她打招呼,我隱約間聽到“秀妍,你丈夫真是浪漫啊……”的話語,然後秀妍也不否認,只是笑著,從那一瞬間開始,我就方寸大亂了。」
聽到這,太妍歎了口氣,問道,「允兒,你不相信她?」
允兒的聲音還是低低的,「我相信她,可是,我還是慌啊。我一個勁地告訴自己,要相信她,但我還是忍不住慌張。以前她說過,只要時機到了,她會離婚的。我不知道什麼樣的時機才是對的,上次,我試探著問她關於離婚的事情,可是她說她現在還不能離,她丈夫還需要她的幫忙,況且在這個時候離婚,她父母一定會反對甚至發怒的,所以,我也不敢再提了。」
「你和她吵架了嗎?」
「沒有,只是,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電話,也慢慢地少了。我請了假,在家裡,安靜地思考著,我不知道,問題究竟是出在我的身上,還是在她的身上,或者,我們都有問題。我想改變這種狀況,卻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開始改變……」說到後面,允兒的聲音隱隱有了哽咽之意。
太妍的心裡開始難受了,一向樂天的允兒,終究還是被情傷了。允兒總是習慣把快樂分享給別人,傷心的事情,卻總一個人憋著,而現在,她說出來了,而且,竟忍不住哭了,那是怎樣的委屈?太妍為允兒心疼,允兒受的委屈,一定不單單只是她說的那麼輕巧,她的上齒,不自覺的咬住了下唇,有一隻手,卻輕柔地撫上了她的頭。她抬起頭,便看見美英,美英的眼睛很溫暖,讓人的心,開始慢慢地安定下來。
太妍說,「允兒,不要過於苛刻自己。你把你的想法告訴秀妍聽了嗎?兩個人在一起,溝通很重要。我相信,這段感情,不止你付出了很多,秀妍也付出了很多,你們誰都是不願意變成現在這樣的。相信她,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允兒低聲應了,然後,有手機鈴聲響起,允兒說,「我媽來電話了,先不說了。」說罷,便關了語音。
太妍關閉了對話窗,靠在椅背上,聲音輕輕地,「我一直希望,允兒能夠一直快樂下去的……」
美英低下了頭,「沒有人,能夠一直快樂的。只是,我相信,不快樂只會是暫時的,允兒的快樂,會是她人生的大部。」
「美英,其實,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支持允兒和秀妍的感情對嗎?」
美英拍了拍太妍的臉,溫聲說道,「傻瓜,你支持與否,那只是你的立場。當允兒愛上秀妍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要承受愛情帶來的苦樂酸甜。我們不能奢求,愛情只給予我們甜蜜,不帶來一絲痛苦,對嗎?而我們能夠渴求的是,愛情的結局是美好的,美好的愛情,是要靠雙方努力的。現在,允兒和秀妍便是在努力階段,過了,天便會晴了。」
太妍歎口氣,說道,「希望如此。」
「很晚了,回臥室休息吧。」
太妍看了看表,笑了笑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你先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會要開。我再過會回去睡,好嗎?」
美英無奈,「嗯,不要太晚。」
「嗯。」
美英走出書房後,太妍才打開電腦螢幕,點開了一個文件,打開,入目的便是一張張色彩不一的照片。照片上,有著還是背著書包高中時的美英,也有著穿著職業套裝工作後的美英,有美英一個人的單人照,也有她和美英的雙人照。整理、找尋、修改這些照片,太妍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美英的生日快到了,太妍想給她一個驚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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