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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utiful♥

 

 

 

 

一個月過去。楊如營坐在營帳中,一份一份地看著探子送回來的情報還有來自洛城的公文書信。一邊看著書信一邊聽屬下奏報的戰事準備情況,他的臉色越來越鐵青,終於在副將稟報完之後,楊如營氣得大力拍桌子。

  「豈有此理!姓金的我遲早收拾你!」
  
  站在帳中的幾個小將紛紛噤聲,低頭面面相覷。難怪楊如營要大動肝火,楊家世代掌管兵權,近至這兩代是政權軍權都一力承攬,如此一來楊如營調兵打仗從來都是得心應手,一不愁錢財不足二不怕後院起火三不懼地位不穩。楊如營年紀輕輕能取得如此大功績,除他本身是難得的軍事將才以外,和他這些得天獨厚的政治資本也是很有關係的,因此百景史上未有也再難出現第二個,不可重複。
  
  然而這次調集了大軍和金琪國軍隊對峙,楊如營卻發現處處有阻滯。最重要的來自於軍費上的開支。以往楊如營可以通過父親任意調集舉國之財力,可這次竟然要受制於人。原因在於財權竟然幾乎全數掌握在了金太妍的手中,若是金太妍惡意刁難,那麼楊如營還可以告她一個阻礙軍政大事的罪名,可是偏偏金太妍按足了律法和規矩來辦事,挑不得她半點差錯。

   下撥的軍費有限,若想多拿,那便要諸多的阻礙和名義,如果待到公務處理完將所奏報的財物批准下來,已經不知道戰事進行到什麼程度了。軍情如火情,半點耽擱不得,如此一來楊如營發現除了既定的軍費開支,他竟然不可能再多調半分銀兩。
  
  這讓他怎能不發怒?楊如營只覺得自己怒火中燒,打仗本就是耗費巨額財富的事情,他打仗一向不吝嗇於錢財,打仗關乎榮譽和國家存亡,要打也要打得漂漂亮亮、談笑儒雅。可是現在金太妍掐住財權,分明就是有意刁難他。楊如營在朝政中屬於中間派,雖不贊同金太妍一些比較激進的做法,但是也並不全部反對,究其原因是因為覺得金太妍搞不出什麼大動靜來。一個管商事的特使,無非是和小販們打打交道,在各國間販販物資,怎麼的也是小打小鬧。
  
  然而他現在不得不承認,他似乎小看了那個女人,若不是這次戰事,或許更多的人都沒有醒悟過來,金太妍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控制了百景國財政的權力。商貿越是發達繁榮則越要倚仗金太妍的長才,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金大人和公主之間的曖昧和金大人某項政見又得罪了哪位王爺貴族之上,竟到現在才幡然醒悟原來國家的財政之事已經不能離開金大人的打理。這才是一個人最老謀深算,最有計略的方式!
  
  楊如營冷靜下來,一邊敲著桌子一邊厲聲吩咐部下,「金琪賊與我等軍力相當,此番初次交鋒是一場死戰。許勝不許拜,務必要使金琪國知道我雄師之威力。」
  
  一個副將說,「將軍,聽你的意思……我們首戰便要大軍壓進?這……」
  
  「哼,速戰速決。敵軍必猜不到我首戰便大軍壓進,到時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必能大挫敵方軍心,如此一來,大事可圖。」楊如營表情堅毅英武,很是具有英雄氣概。
  
  將領這樣的自信最能給人以信心,楊如營手下的諸位將領見狀紛紛高聲附和,作戰之事就此定下。
  
  

  相較於前線的緊張,後方的繁華城市則氣氛顯得安寧得多,除了決策者要為止夙夜憂心之外,並沒有給其他人帶來太多的異狀。
  
  早晨的太陽剛露臉,小草尖尖上清涼了一夜的露水在朝陽的照耀下很快就散去消失了。湖心水榭裡大大的梳妝銅鏡裡映著兩個身影纖柔的美人兒。美英站在金太妍的身後面帶笑意輕輕按住金太妍的肩頭,眼睛直視著鏡子裡的人。
  
  金太妍身著一襲天藍色的絲袍,夾金線的編繩系結在高聳的胸房下緣,長長的裙擺迤邐,寬大的袖子覆在身側,腰間系著紋飾精美的玉佩。她的身材高挑修長,身著這樣繁複的衣裙不顯得嬌柔,卻顯出一份獨特的飄逸之感,襯上她清朗的眉目,顯得十分有英氣之美。她的頭髮披散在身後,美英正手執玉梳輕柔地梳著她的頭髮,然後在細心地慢慢將青絲綰好。
  
  「太妍真美。往日著輕便女裝時漂亮,現在身著袍裙更是美若畫中仕女。」美英一邊用梳子順著金太妍的發,一邊柔聲讚美道。美英不忍金太妍鎮日需束胸做男裝打扮,於是兩人相處時則多讓她換回女裝,金太妍平時樂得輕鬆,也會如以往在禦林山莊時穿方便行走騎射的輕便女裝。美英幾番勸她著百景國的傳統服飾,金太妍拗不過心上人的嬌嗲終於答應穿這種又暴露又繁複的裝束。
  
  「穿這身衣裳如此麻煩,穿上後連走路都要慢幾分。只有美英穿著美,旁的人誰穿了也不如美英美~」金太妍笑了,跪坐著轉身摟住美英的腰肢。
  
  「呀~別鬧了,讓你一動我剛綰好的髮髻又叫你弄亂。待會我們還趕著賞新開的百合花,再不快些時辰就要遲了。」美英笑著推開這個坐不住的人,按住她的肩讓她坐好。
  
  金太妍笑笑。夏洲戰事一觸即發,本該為此事憂心得不能好好休息的美英反倒一反常態,表現得若無其事不說,還遷居洛湖別苑,遊山玩水的閒適興致頗佳。「美英竟如此好興致,國家大事也不操勞了?」
  
  美英也淺笑著,手中的動作不停用發簪將金太妍的頭髮固定住,「有太妍在,不曾讓我操勞。再勞心,有你疼我,我便也不覺辛苦。」
  
  兩個戀人之間,是心靈最緊貼的最契合的,可是兩個戀人之間有時又是一場角力。美英突然決定發兵收復夏洲,金太妍一下子便料到了那日美英找楊如營單獨談,恐怕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避開自己的反應。直接將旨意發下,造成既定的事實,讓她無從異議,並且讓她能冷靜地看待這件事。
  
  金太妍也知道美英並非真的想要挑起大規模的戰爭,現在的出兵不過是一種手段。金太妍這段時日也樂得不讓美英去勞心這件事,她完全可以阻止這場戰事,只要她在美英耳邊吹吹風,或者直接去找姐姐。但是她不肯這麼做,那個姓楊的不是得意滿滿嗎,那個姓楊的不是敢覬覦她金太妍的人嗎?那就讓他去打仗好了,反正他勝了也好,這樣她在和姐姐商議事情時這就是資本。但是如果楊如營敗了,她更高興,看那個小子還怎麼敢大言不慚地叫美英嫁給他。金太妍的一個如意算盤撥幾下,算計了三個人,讓姐姐屈服,讓美英更依賴她,讓楊如營斷了想望。
  
  當然了,她的這點心思不能讓美英知道。她便是這樣的人,非絕對的善惡,長年遊走在江湖間黑的白的灰的紅的,各式各樣的門道的人她都接觸。她當然會謹守基本的道德底線,可是觸犯了她的東西,她根本不在乎用手段,那些世間人用來約束別人,卻不見得會約束自己的,道貌岸然的禮教和所謂的正義準則。如果非要戰爭才能打斷楊如營對美英的奢望,那麼她才不會傻得去阻止,讓他們打個飽好了。
  
  於是金太妍很壞心地有意處處不開方便之門,除了本來就是按章辦事以外,當然也是刻意剝奪楊如營的種種不受控制的特權。以前沒人管得了他,但是現在她可不能讓人任意欺她的美英柔弱好說話,笑話,休說連她也不捨得讓美英受半分委屈,況且她金太妍最擅長斂財,想從她手裡拿走錢財那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金太妍一想到這裡,笑得眼眯眯的,一副野狼捕獵的奸詐模樣,就差沒豎起耳朵露出尖尖牙來。轉身站起來,擁抱著美英輕輕搖啊搖,笑著說,「我當然疼美英,你是我在世間最在乎最不能割捨的人。我才不答應讓你煩憂勞心,如果有這樣的事情出現,我必要為你解決一切。美英的心中只能有我!」
  
  美英溫柔地淺笑,稍微拉開金太妍,讚美道,「太妍著這身衣裳好美~活脫脫地堪比當年百景國風靡士人和平民百姓的鳳女俠……」

  果然是秦夫人的女兒,以前沒能聯繫起來,可是現在看來,太妍眉宇間的颯爽和俐落的氣質竟十分的像小贏的姨母。美英由衷讚歎,忍不住偎近金太妍的懷中輕輕踮起腳尖仰頭輕吻她的唇。
  
  金太妍擁住美英便往外走,說,「那我欲做周幽王之褒姒,商紂王之妲己,黃美英之太妍,迷得美英禍國殃民,公主從此不早朝,哈哈~!」
  
  美英抿嘴笑笑,太妍這幾日天天變著法兒來逗弄她、迷惑她,日日親昵纏綿得恨不得她樂不思蜀。對金太妍的小心思她哪會不清楚,但是美英並不說破。美英知道金太妍在中間斡旋夏洲的戰事,自己和太環之間的一場談判在所難免。美英也清楚僅靠太環對金太妍的疼愛,顯然並不足以讓一國之君放棄大片的利益,況且美英在心中也並不高興見到若太環讓步,是因為太妍與太環之間的情意。因此美英命楊如營去打仗,無論是勝是敗,這都將是一種示意,也是一種用於談判的資本。
  
  只是,她的這個心思,可不能給太妍知道,不然這霸道又直接的人又要發蠻了。
  
  兩人步出門外,明媚的陽光升起來,照得兩人的眉目同樣地充滿了女子特有的細膩和溫柔。美英和金太妍十指緊扣,相視而笑。兩個戀人間為了對方而起的小小心機,彼此意會,卻又各不說破。一切盡在笑語盈盈中。
  
  

  
  事情最終果然不出金太妍所料。楊如營率領軍隊和驍勇善戰的金琪軍隊不日後進行了一場大戰,這場戰事雙方各有優劣,而楊如營也可算得是一位非常有天賦的將才,因種種原因臨時改變了作戰計畫,竟然也沒有輸掉戰爭。當然,楊如營也沒有討到任何便宜。這是場雙方懼損的戰爭,壓上了全部的兵力,大戰一場,兩方都沒有討到好處,只是硬碰硬的給雙方都留下了對方不好對付的印象。
  
  一戰下來,兩方都暫時偃旗息鼓。太環下令軍隊退回夏洲境內休整不再進犯,將鄭嫣封為大將調往夏洲。而楊如營一邊也是安營紮寨,在夏洲的邊界平原上修築工事,做好長期的準備再相時而動。大戰的消息傳回洛城來,金太妍和美英都不意外這樣的結果,也都沒有對戰爭的雙發勝負做過多的期待。
  
  相比起朝中一片遊移不定的觀望氣氛,金太妍倒是氣定神閑地天天照做她的事情,公務之餘便黏著美英不放。只是暗中的書信日益增多,如此一戰,也就夠了,她要達到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是時候該和姐姐好好地談一談。
  
  在此事靠近邊境的地方,一隊整容整齊威武,裝備精良,盔甲精美的軍隊。
  
  「停。」鄭嫣稍微抬手淡聲下令,翻身下馬以後走上了跟在身後的一輛六輪大馬車。

  掀開厚厚的簾子,鄭嫣坐在一個女子的身旁,拿起一方手絹時,她臉上常年淡漠冰冷的表情才有所改變。鄭嫣一手拿起水囊一手輕輕為那個女子擦拭額頭上的薄汗,低聲說,「可覺得疲倦?若太累了我們今日就此停下。百景氣候炎熱,不比在金琪。」
  
  鄭嫣難得地帶著幾分無奈皺眉,眼前這個女子還真是走到哪裡都不會忘記維持她高高在上的威儀和不可侵犯的高雅,在如此烈日暴曬的天氣裡,馬車裡酷熱難耐,也就只有這個女人還能穿著一身繁複的華服,然後端端正正地坐在馬車裡整日都保持著端莊的坐姿。
  
  「無妨。我又不是沒在外奔波過的人。你自顧趕路就好,身為主帥路途耽擱,萬一貽誤了軍機,我照樣問罪!」那個華服的美麗女子接過鄭嫣手裡的水囊,依然是表情冷清地說著話,只是她並沒有拒絕鄭嫣小心地為她拭汗的動作。
  
  鄭嫣勾勾嘴角,拿起摺扇扇動著。還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啊……沒錯,這個女子正是金琪國的女皇太環,一面宣佈封鄭嫣為大將軍調往夏洲的同時,也一面掩人耳目離開了皇宮,跟隨這鄭嫣帶的親軍一起前往夏洲。
  
  「即便是要治罪,也須得你舒舒服服的。無論我被治什麼罪,都要好好保護大小姐。待會我便下令紮營,我們並不急著趕路,莊主不會知道你來了……」鄭嫣皺眉,「戰事前線,大小姐真不該來……環境太多險惡。」
  
  「你——」太環頓了一下,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你亂說什麼話……」這個榆木鄭嫣,從小悶聲不說話,平日十日八日的話加起來也不夠剛才的幾句多。可是這人說的話……
  
  太環有片刻的失神,然後才正正神色極力用平常的聲音,輕聲說,「太妍知道我來了。我的太妍是鬼靈精呢,她算准了我會來,一直在等時機探我的底線啊……所以她很快便會到了,她會來見我。」
  
  太環說著話,稍稍掀起簾子望向馬車外邊和金琪迥然不同的景色。而鄭嫣的眼,癡癡地望向那個望向窗外的人。

  沉浸在自己心思中不能逃離的人,有幾人能明白?滿目山河空念遠……

 

 

 

 

明天比利中午就放學囉~~~(拍手

所以中午回來後~會在更兩篇

彌補昨天沒更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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